陈奇
井冈山大学
——2024年度红网“青椒计划”系列作品
近日，最高人民法院首次发布未成年人司法保护专题指导性案例。其中，江某某正当防卫案引发广泛关注。该案当事人江某某14岁，系某中学初中二年级学生。因琐事多次被同学挑衅，后被15名同学在厕所霸凌，江某某用随身携带的非管制刀具自卫，致二人重伤，一人轻微伤。最终，法院认定江某某为正当防卫，不负刑事责任。（5月31日 人民网）
长期以来，全社会不断强化对校园霸凌的治理，但校园霸凌事件仍时有发生。从前段时间的邯郸校园霸凌事件，到近期广西隆安的校园霸凌事件，霸凌者年龄之小，手段之狠，令人咂舌。然而碍于霸凌者以未成年人为主，常常未能受到应有的法律惩戒，更是在无形中助长了部分霸凌者的嚣张气焰。
现如今，法院以鲜明的司法态度回应学生霸凌，为受霸凌者“撑腰”，这无疑为治理校园霸凌树立了标杆。此前，为了治理校园霸凌。从霸凌者中考最后投档，到开除学校失职校长，再到安装校园报警装置……这一系列防范校园霸凌措施，可谓是煞费苦心。然而深究下去就会发现，此类措施都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只停留在治标不治本的层面。
比起外部的周全保护，孩子自身的奋起反抗或许更为重要。在治理校园霸凌上，我们总以为是外部的保护不够到位，于是想方设法加强外部保护措施，巴不得全天24小时监视着孩子。然而现实中，校园霸凌可以发生在任何时间和地点，再完备的保护措施也总有疏漏之处。并且要知道，很多孩子在遭遇校园霸凌后，是不敢说和不愿说的。你措施再到位，孩子不主动说明情况，又有什么用？
孩子内心是敏感脆弱的，遭受校园霸凌后，既怕被霸凌者报复，也怕被家长老师责怪，更怕在同学面前丢了面子……这是绝大多数受霸凌者的心境。实际上，校园霸凌治理困难有两个主要原因，一是霸凌者的嚣张忤逆，二是受霸凌者的忍让妥协。尤其是后者，时常助长了霸凌者的威风，让校园霸凌愈演愈烈，不断升级。我们必须让孩子们知道，受霸凌的一方是无辜的，也是可以反抗的。
有人要说了，这么简单的道理谁不知道？现实中的情况却是，有的孩子知道了但不敢反抗，有的孩子甚至不知道可以反抗。例如此次指导性案例中，江某某在正当防卫后，仍向公安机关投案。这表明在他的认知中，以为自己可能真的犯了罪，对于自己是否构成正当防卫，其实心里并没有底。此次判定的可贵之处就在于，它传递了一个信号：“当遭遇霸凌时，请勇于反抗，法律会为你撑腰。”
当然也要看到，遭受校园霸凌时反击属于正当防卫，本来就是应该的。在常情常理上来看，这算不上一个太大的进步。并且还值得一提的是，受霸凌者反击无罪是应该的，那么霸凌者因为失手以及受伤，就可以不用承担任何责任了吗？15人在厕所围殴一人，如此大规模聚众霸凌，大概率也不是第一次霸凌他人，该追查的当然应该追查，该追责的也当然应该追责。
妥协是一门艺术，但在严峻的校园霸凌面前，不需要有一丝一毫的妥协。以暴制暴不值得提倡，但反抗的精神内核，无疑是遏制校园霸凌最好的武器。我们一直高喊着“对校园霸凌说不”，却忘记了只是我们在喊而已。说一千道一万，最为关键的是让孩子自己对校园霸凌说不。在这层意义上来看，此次正当防卫的判定，便是一个好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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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班编辑 | 张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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