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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幅描绘几位女生在泡温泉的动画截图，画面和机位均无任何特别之处，显得平淡无奇。然而，即便是这样寻常的画面，依然不乏男性观众在弹幕中发表令女性观众感到不适的言论。
如今，这种现象甚至演变成了某种戏谑的“梗”，被轻描淡写地一带而过，这实际上反映了对女性所遭受凝视的娱乐化和轻视态度，表明这种凝视在某种程度上被视为无足轻重的。
在男性题材的代表类番剧中，后宫向番剧以其广泛且显著的特点，成为了最著名、最频繁出现且场景与之不相违和的“梗”的承载者。
那么，后宫番剧现如今究竟如何了呢？
01
男性向的后宫番剧为什么渐渐式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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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前后，后宫动画盛行，其普遍特点包括：
女角色能力出众、容貌美丽且性格迥异；
频繁出现女角色身材特写；
特有的“八集定律”，即第八集往往呈现男主角与泳装女角色在沙滩的场景，满足男性观众喜好；
男性角色设定多为平凡男性，易于观众代入；
他们普遍表现为温柔且对情感迟钝，以简化角色塑造并迎合市场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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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些后宫动画中，女性角色普遍展现出对男性的服从姿态。这些作品显著地满足了男性观众的性幻想，其中所体现的男性凝视是毫不掩饰的。
不仅如此，即便在非后宫类型的动画中，尤其以年代较早的动画为主，女性角色无论其强大或弱小，在男性角色面前往往被描绘为软弱或带有明显的服从性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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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角栗山未来是血族唯一的幸存者，能将血凝成血刃，但是在秋人面前依然是一个“眼镜娘”的软妹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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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坂美琴作为都市学院超能力者中的第三名，在上条当麻面前依然是软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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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尔莉特虽然是一位强大的女战士，想到少佐时依然会泪流满面。
当然，这些女性并不完全是男性凝视的产物，恰恰相反，很多女性形象和成长都塑造的有血有肉，鲜活立体。只是在她们的成长过程中，男性普遍扮演了一个至关重要的角色。
内容同质化、角色设定公式化以及流水线式的产出模式导致观众产生了审美疲劳。除了其他题材对后宫动画市场的冲击外，女性消费者日益受到重视也是不可忽视的因素。
具体来说，越来越多的女性消费者愿意为虚拟角色购买周边产品，并且她们的购买量通常不止一个。相较于男性观众，女性观众更倾向于布置并展示这些周边产品，并将它们分享到社交媒体上。这种现象进一步证明了女性消费者市场的潜力和影响力。
值得注意的是，一些稀有的周边产品甚至被拍卖到令人咋舌的高价，这进一步凸显了女性消费者对于特定角色和产品的热爱与追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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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后宫番剧的没落真的意味着男性凝视的消失吗？
02
在这个时代，男性凝视真的停止了吗？
2023年年度动画，毫无疑问是《葬送的芙莉莲》。
情感迟钝的长寿精灵为了想要更加理解勇者而再次踏上漫漫旅途。这部动画的男主角第一集就已经死去，在这场旅途中回忆自己与勇者的相处，故而这部动画最引人动容的就是它的“纯爱”属性。
但是，芙莉莲在被小鬼掀裙子后，温柔强大情绪稳定的勇者居然表现出了全剧唯一的崩坏，并不是要维护芙莉莲的尊严，而是“我也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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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迷宫饭》也是一部现象级作品。讲述的是一群伙伴去深入迷宫探险的故事。
在动画中，女主角玛露希尔在被鸡蛇咬后，面临即将石化的危险，男主角莱欧斯传授应对石化的方式：应该先脱掉裤子双手抱腿。
此时动画组在这个镜头居然出现了匪夷所思的胯下位的机位，画面中心就是莱欧斯的裆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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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漫画中，九井谅子是这样处理这个片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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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存在任何性的暗示。
在更早期的作品中，如《小林家的龙女仆》，尽管主角小林是女性，但她以一名每日着西装、从事程序员职业的形象出现。这种角色设定使得她成为了一个易于让男性观众产生共鸣和代入的女性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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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动画中，频繁出现的女性角色之间亲密互动的场景，其夸张的反应虽然显著，却更易于吸引男性观众的代入。
这种从女性视角展现的、无拘无束的女性亲密互动，也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男性观众在观看时可能产生的过度遐想所带来的心理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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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目前市场不同于任何一个时代的是，女性向的作品正在前所未有的流行，那么……
03
乙女与耽美，意味着女性凝视的盛行？
在讨论关于凝视的问题时，首要的是明确男性凝视与女性凝视在认知上的差异。
男性凝视通常蕴含对女性的性欲望，这种凝视往往带有接触、控制、探索、占有与潜在的伤害性，这往往令女性感到不安。
举例来说，在公共场合如地铁中，若一名男性持续注视一位女性，女性往往会感到被窥视的不适，并倾向于逃避这种目光。
相反，当一位女性凝视男性时，男性可能倾向于将这种注视归因于自身魅力，如外貌良好或身材健硕。
综上所述，在父权语境的解读下，女性对男性的凝视往往被男性自我归因于其个人魅力。
其实性幻想都是二次元体验中的重要一环。只是从前，男性被认为是二次元的主要创作者和受众。
而如今，女性加入了进来，导致无论是男性受众还是女性受众都拥有了更多选择。
那么为什么女性向会如此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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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的性幻想长期处于被抑制的状态，在这个女性被允许和男性一样表露欲望的时代（虽然社会容忍度依然不高），女性向的流行可以说是一种必然趋势。
传统男性的形象是绝对的强势，绝对的命令，但是这类作品中的男性形象大多绝对温柔，拥有细腻的感情，偶尔的脆弱，并且对女性绝对的尊重：正视女性的生理需求和精神需求。
满足了在父权社会下女性观众在现实中男性的无法给予的缺憾，这正是女玩家/女观众愿意为虚拟角色买单的原因。
03
女性成长，女性追逐，女性歌颂
虚拟形象的女性发展史等同于现实中坎坷的女权发展史。
比如芭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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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丝·汉德勒，作为芭比娃娃的创造者，她的设计灵感来源于德国橱窗中的一款名为“丽莉”的玩具。这款玩具虽面容姣好，但着装过于暴露，显然更偏向于男性市场。
鉴于此，露丝开始思考，是否有可能创造一款专为儿童设计的玩具，特别是适合她自己的孩子。于是，芭比娃娃应运而生，作为一款专为女性设计的玩具，它迅速获得了市场的青睐。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芭比娃娃在西方社会中逐渐成为了规训女性的象征。人们往往将她姣好的面容和丰满的身材视为男性对“理想女性”的期待和幻想。
直到多年后的2023年，电影《芭比》的上映，再次引发了公众对芭比娃娃及其背后所承载的社会议题的讨论。
迪士尼也拥有着同样的发展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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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人鱼》不再是个只会等待的柔弱少女，她开始主动争取自己的幸福。
《美女与野兽》中的公主则是一个知识分子的形象，有自己的思想和才华。
《花木兰》的女主角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女战士，表现了与刻板女性形象不同的勇猛与刚毅。
《冰雪奇缘》描述的不再是男女之间感天动地的爱情，而是女性的亲情也能创造奇迹。
……
从1989年至现在，迪士尼的女性形象跟随着现实的女性地位发生着变化，单一属性的女性形象也在逐渐减少。
另外，魔法少女题材的出现，让拯救世界，维护正义不再是只属于男性的特权，并且魔法少女的战斗与男性的暴力血腥不同，有独属于女性本身的温柔。这是从无到有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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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魔法少女题材兴起之初，女性角色的主要任务并非拯救世界，而是解决日常生活中的琐事。
与男性题材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魔法少女的身份通常被设定为秘密，且其获得的力量被视作一种超越男性的意外能力。与此同时，男性角色通常被描绘为“优秀的人”，他们作为英雄拯救世界是理所当然的，这种描绘方式实际上反映了目前社会对女性实力超过男性依然是不可接受的。
那么，有没有作品在父权视角下的动画题材中，表现出女性细腻的情感和心绪，与男性创作者笔下的传统女性形象不同？
《利兹与青鸟》便是这样一部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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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眨眼的神情，呼出的气息，摇晃的发辫。构成少女的这一切，渐渐化为音符。为了记录下这个瞬间，我屏息凝神，默默地在其身后，关注着她们。”
——山田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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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近的身体，低垂的眼眸，有些甚至含有性的暗示，但是这些并没有让女性观众感到丝毫不快。片中对于女性的镜头并不是以“男性凝视’为立意所描述的，而是通过这些镜头展现独属于女性内心的青涩与心结。
此外，欧美动画《蓝眼武士》中每个女性的成长历程，都让人非常动容。
阿水向那个抛妻弃子的父亲复仇，向那个给她蓝色眼睛从而让她备受歧视的父亲复仇，向命运和这个充满不公的世界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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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明美公主的成长历程中，一位男性扮演了母亲的角色，并且正是他默许了明美偷偷进入藏书室的行为，使得她得以积累丰富的阅历。这一经历让明美公主成为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女性——她渴望突破父亲的控制，追求自我掌控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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梶女士当了大半辈子的老鸨，在形形色色的男人之中也看懂了男性的本质：他们蹂躏女性，这样能让他们看起来更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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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推荐几部描写女性非常优秀的动画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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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动青春》
出身农村却不卑不亢；有些虚荣却依旧善良；完美女孩也有心事；自闭i人也向往友情……这每个都是活生生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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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女优》
为了追逐心中的那个人那怕耗尽一生，但是我爱的是那个在追逐他的那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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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公主》
从公主到逃亡之人，抗争与不断追求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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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国记》
成长和蜕变，勇敢与责任，“心不需要剑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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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革命》
抛弃对王子的幻想，不需要成为公主，打破这个舞台，你只需要成为你自己。
– END –
参考文献
[1属于女孩子的战斗！魔法少女动画如何对抗性别范式？［EB/OL］.(2021-9-11)
[2]女性视点下的日常动画：是完美天堂吗？［EB/OL］.（2021-8-19）
编辑 | 张译戈
策划 | 付广荣
运营 | 周圣耀
审核 | 贺 毅
主编 | 伏泉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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